三四十年前,在贛江及其主要支流上,還可看到這樣的場景:長長的竹排木排在江面上飄行,木筏子船上的艄公撐著篙或搖著槳行進,一艘艘貨船或客船鳴笛飛行,拖卷起滾滾浪花;碼頭上搬運貨品的勞工、客船里上上下下的人熙熙攘攘。后來,公路、鐵路多了,贛江上才漸漸冷清了,只見一江贛水向北流。
吉安城里最古老的標志性建筑古南塔,民間有個俗稱叫“馬蘭塔”。這“馬蘭”是什么意思?其實是“碼纜”的諧音。江上的竹排和木排要停靠在岸邊,就必須用很健壯的繩索牽引拴在碼頭某個堅實的固體上。竹木排在水流中停下,會產生巨大的沖擊力,一般的麻繩會拉斷。排工就用竹篾破成長條,結辮子似的結成竹纜長繩,拴在碼頭的固體物上。“碼”是拴住船或木排的意思,用竹纜拴住就叫做“碼纜”。古南塔就在江邊,又十分堅固,排工們就喜歡把系住竹、木排的竹纜,繞塔體拴住。有時拴幾個竹木排或大船,長此以往,就把這塔叫“碼纜塔”。這,便是贛江水運昌盛的見證。
自秦軍為降服嶺南開通了贛江水道,唐代名相張九齡率軍民修寬贛粵間的梅嶺驛道,贛江就一直為溝通我國南北最重要的水道,千年不衰。最主要的是漕運,是水運的主力。漕專指交納給官府的賦糧,稱為漕賦或漕糧,便是朝廷征收的稅糧。古代漕運原意專指漕糧的水道運送,廣義引申為通過水道運送物資。據
吉安地方志學者汪泰榮先生考證,
吉安從唐末五代時期開端成為漕運重地。宋代
吉安漕糧數額很大,每年交米37萬石,居全國各州軍首位。清代同治間在全省僅次于
南昌府。漕糧運送,在宋時從贛江入長江,轉運河,經汴河到京城;元代時直接運抵通州,運程都十分遙遠。明代由民運改為軍運,并在運河沿岸南起
安徽,北至通州,設有漕倉,采用轉運法。
吉安漕糧多運至
安徽徐州交割。另外,
贛州漕糧也須經
吉安河段北運。
吉安成為江南漕運紐帶,漕船常常接踵比肩,揚帆遠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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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食鹽、茶葉、錢幣、礦物以及農產品、手工業產品等很多物資,在贛江及其支流運送,浩浩蕩蕩的船舶絡繹不絕。鹽運為水路運送的大宗運項,宋熙寧間(1068——1077),吉州運淮鹽年約200萬斤,全由漕船運回。明至正德間(1506——1520)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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墻體廣告江西改銷廣鹽,便是
廣東濱海出產的海鹽,后相沿成習,直至清初。至順治十七年(1660),
吉安年銷廣鹽達300萬斤,其它袁、撫、筠、建、洪各州所須廣鹽也運經
吉安。這么大運量的鹽運,由北江運抵南雄,再由陸路運至南安,入章水,進贛江,至
吉安。
吉安自古盛產茶葉,儲運買賣自宋代開端由官府控制,明代茶葉運銷除滿意京城及各地需求,往北銷往俄國、歐洲,往東南銷往東南亞。據《宋史·食貨志》記載:每年
江西所出最多達6846萬斤,其間
吉安納茶數量占了很大比重。還有苧布、棉布、農桑絲、蔗糖等農副產品和陶瓷。
江西贛江
墻體廣告據《元豐九域志》記載,北宋時期吉州每年上貢的苧布、棉布、絲絹數百上千匹。元代至大三年(1310),
江西向朝廷輸納棉布8萬匹,而輸納最多的是建昌路、
吉安路、臨江路。苧布、棉布、絲絹除上貢外,很多成為產品,進入商場,通過漕路運往大江南北,乃至遠銷海外。此外,竹木及竹木制品,金橘、柑橘等果品,大蒜子、龍須草等農產品等,都是自宋代以來譽滿京都、遍銷全國的大宗產品,運量也不小。自唐代始,永和吉州窯瓷器成為當時商場的俏貨,遠銷全國各地以及朝鮮、日本、東南亞各國。陶器薄脆易碎,漕運震動小,裝載量大,成為
吉安漕運的大宗貨品。繁忙的贛江水運業,帶動了
吉安經濟的發展,也促進了文化的溝通和昌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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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首過去,忍不住感嘆不已。歷史行進的車輪基本甩掉了昌盛千年的很多物資和旅客水運,贛江的功用發生變化,全部繁華都煙消云散。
江西贛江
墻體廣告但是,一幕幕從前的場景并沒有從
吉安人的心中消逝,有的化作了文字記載在史志和市民的文章中,還有的用固體的物件留下往昔的形狀。我和
吉安電視臺的朱建華記者到采訪往后河濱乾明巷老宅中87歲的周文軒老先生。他一直在
吉安的航運部分作業,聽慣了船工號子,看慣了船上的風帆。他退休后固執地做一件事,便是憑著回憶,把當年在贛江和后河里飛行過的帆船,一艘艘做出模型來。他挑選適宜的木頭,長年累月地鋸刨鑿刻各種型號的船,做了大大小小20多艘。最大的1米多長,被博物館拿去收藏了。看著那一艘艘航船模型,似乎見到當年贛江百舸爭流的現象。周老先生樂此不疲,他說,還要繼續做下去,便是為了給后人留下一份持久的回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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